給面臨選擇的畢業生:來選間餐廳吧。
我們人生的選擇, 就像是選餐廳一樣。
人生旅途中,我們面臨各式各樣的「選擇」問題時,往往會有感受到卡關的時候。這時,可以先回到一個問題來幫助思考 — — 「下一餐吃什麼?」這條路上、我們往往很難預先規劃下一站會出現哪些選項,就像是難以得知下一餐會有哪些餐廳。那這輩子究竟要做些什麼?機緣下所學的、或是被迫學的,就是我一輩子要投入的了嘛?
常常被鼓勵著要往外嘗試、盡可能嘗試,然而總是嘗試不完的。就像是我們不大可能吃完世界上所有的餐廳。那、要嘗試哪些餐廳呢?
「這家餐廳已經吃很久了、是否要換一間呢。信義區的餐廳是不是比較好吃?會不會有較好的用餐體驗?」在一個領域、地方太久,感覺外面領域比較有前途。
「好不容易排到了個很好吃的義式料理,可是、沒有很想吃。」放棄別人覺得很好的機會,因為覺得那不是自己想要的。

會迷惘、是因為有選擇權。
而當我們看到更多「沒出現的選項」時,才會意識到這些選擇會出現是多麼有緣。在我們思考要不要用筷子吃飯的時候,有些地方仍沒有餐具可用、又有些地方則是習俗用手去吃。不管是用筷子、用叉子還是用手,這些都是我們有意識以來後、已經在我們身邊的「文化」、看似合理、卻又是種被安排的「選項」。
也正因為這些選擇沒有馬上沉下去,在我們腦海中徘徊,不斷地、等到有那個做出決斷的能力與時機之時,成為我們成長的養分。正是這些讓我們成長。
曾經讓我們煩惱的、隨著時間推進,往往不再是煩惱。反倒是有下一個煩惱出現。曾經覺得路邊停車神難,但當練習久了以後,路邊停車不再困難了;反倒是更多新的困難出現,像是開山路會車,這時我們不再去在意路邊停車,這我們曾經很在意的困境。因為已經克服了他。
然而、煩惱來來去去,來自「自己」的壓力則總是存在。還記得在跑步時,往往只要跑得太慢,就覺得沒運動到、浪費時間;跑得太快,則很怕受傷、身體撐不住。而如果說「適中」呢?則怕既不快、也不慢,兩種擔心都綜合了一點點、仍是好怕。
直到有一天才意識到,自己就是在「怕」。
害怕運動不夠、怕運動傷害。面對自己害怕的現實、意識到自己在害怕、且害怕的是什麼後,停下來、先問問自己「跑步」本身是為了什麼?因為想讓腦袋休息、曬曬太陽、動動身體等等…。其實只要開始跑起來、這些「基本目的」都已達到。剩下的、要努力、要讓運動有效、不要讓費時間…,則是更多的「因為害怕所引起的自我要求」。
鏡頭拉遠。看到自己有時間、有清爽空氣、有健全的腳能跑、且能享受跑步,是件多幸福的事。能負擔的起跑鞋、有空可以跑步、有場地可以跑步。真的、很足夠了。
當然、有時也會不禁思考,沈浸於這樣的「足夠」、小確幸,這樣會不會缺乏競爭力?這樣哪能生存?覺得上面講的最主要,是讓那個demanding的自我一(他我)安靜,讓自我二(本我)自然發揮。如同投籃時,讓我們不會因為一兩球投不好,就開始緊張;又或是一兩球投得好,要求自己下一球也要投成如此、用一樣的姿勢。而是,讓自己的練習成果自然發揮,下意識地去投藍,練習夠的話,就會進。不會進,則表示著還需要再加強呀。只是加強的方式一樣,不要讓那批評者主宰了我們的觀感。
時間是公平的、所投入的時間都有所回報。睡得比較多,對應讓身體健康、得以相對少去醫院、走得更遠。早點意識到岔路,花較多時間掙扎,在「現在」走過這些選項,未來的自己則可以不再思考是否要去做。每次都會猶豫要吃哪一間店、給自己個機會,盡可能地去吃「想吃且能吃到」的餐廳,不管是中式、日式還是印度料理,就去吃吃看。吃過後、就會漸漸減少以後每次經過都「想吃」的念頭。
面臨選擇時,我們大部分的「現實考量」,有很大部分是來自於人際網路間的壓力。旁人遲早也會意識到岔路、也要花時間掙扎的,他們只是現在看來肯定。然而並沒有人能確保自己,或是自己在做的事能在十年後仍存在。每個人有自己的時區,現在看來得好生活,通常代表著他人過去已經掙扎過外,不然就是,這條岔路會出現在他未來的選擇上。試著讓自己的判斷價值,回到「自己」之上。自己有沒有比昨天、還要更好一些?
我們通常很難馬上得知自己想要什麼,往往轉而追求「要比同儕」更知道想做什麼、看起來出眾,將時間投入好像可以、卻又不太想做一輩子的事情。此時,或許可以先換個角度,從「不想做的事」開始排除起、去體驗「可能想做的事」,實際得到個想法。
我們很難找到一家「理想餐廳」,有辦法且願意吃一輩子。不過我們藉由探索更多能知道,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去吃哪一家、天氣很好最好配哪一家的落地窗與咖啡、而哪一家老闆臉很臭我不能接受、絕對不要去。這樣的生活,不是「理想」,不過總能不斷地趨於「理想」吧。
或者、從未來學的角度,如果十年後,我現在在做的事情被取代了、這家餐廳沒了,那我會想做些什麼、吃什麼?
我們不可能吃完所有的餐廳。那究竟要嘗試哪些餐廳呢?其實我們有意識以來,就已有了常去的餐廳。這間餐廳教我們用筷子、講中文與學習各種禮儀、應對。從這間餐廳為起點、往外出發,既然餐廳是吃不完的,這一生會吃到幾間、就是幾間吧。從別人的口碑也好、自己的體驗、文化也好,要嘗試哪種標準、也是種選擇呀。一生之中有辦法體驗的餐廳有限,只要當下不愧對自己、順著緣分走,就是了。
或許我們出發的這間餐廳不儘然地美好、有很多人擺爛、一堆互鬥。然而、正是因為還有很多值得改善的、才值得待下、繼續傳承這收到的美好。